那是大四校招季第三次面试失败后，我拖着行李箱回到老家，像只斗败的公鸡。晚饭时父亲往我碗里夹了块红烧肉，突然说了句："没事，家里米缸还满着。"
就这么简单七个字。没有长篇大论的开导，没有"别人家孩子"的比较，甚至没提"工作"二字。母亲顺势接过话头："阳台上那盆绿萝你不在家时长得可疯了，明天记得看看。"话题就这么转到了家长里短上，仿佛我根本不是个求职受挫的毕业生，只是个放假回家的孩子。
后来每次遇到坎，这句话总会莫名冒出来。29岁辞职创业时，房东来催房租那天，我在深夜的办公室泡面，恍惚间又听见父亲说"米缸还满着"的声调。原来最有力的安慰不是"你一定行"，而是"不行也没关系"。就像小时候学骑车，父亲从不喊"别怕摔"，只是默默跟在后面说："想停就停，我在。"
现在回家，总要去厨房确认下米缸。虽然知道早就换成了电子米箱，但那个老式陶缸的模样，和那句朴实到泥土里的话，成了我心底最结实的退路。